学习之辨
许柏林
《论语》首句就是:“学而时习之,不亦说乎?”如何处理好“学”与“习”的关系,且大有学问。
学的本字是“斆”,其字形字音同“觉(覺)”与“教”紧密相连。《说文解字》解释为:“斆,觉悟也。从教。”《白虎通·辟雍》释义道:“学之为言觉也,以觉悟所不知也。”清代学人段玉裁解释为:学就是“尚童矒故教而觉之。”简言之,学,就是要“觉悟”;尚未觉悟者需要已觉悟者传授。学更关乎思想、觉悟、知识、修养。因而,由学所组成的词为:科学、学术、学问、学养、学风、学业等等。
习的本字为“習”。《说文解字》解释:“習,数飞也。从羽,从白。”习就是要仿效、要行动。因而,由“习”组成的词都与反复去做有关。如:练习、练兵习武、习以为常、化习成俗、习俗、习性、习惯、习非成是,等等。这种反复做以获得经验是人类的实践特征之一。
马克思认为:“生命活动的性质包含着一个物种的全部特性、它的类的特性,而自由自觉的活动恰恰就是人的类的特性”。这里所讲到的“自由自觉”的“活动”应当是人类“学习”之旨要。探寻历史的轨迹,把握发展的脉络,我们能够发现,古今中外大凡布新政、谋振兴、图大治者,必举大“学”。而大“学”者,就是产生新思想,提高新觉悟,创造或顺应人类发展大趋势,实现新发展,得到更多的自由与自觉。
唐太宗李世民开创了中华历史上的又一个黄金时代,实现了“贞观之治”,开科举、纳贤才、倡导学术,促进“儒、释、道”融合,开一代大唐盛气。李世民更是极力规范自己,于辞世前一年撰《帝范》一书,大力倡学。他认识到:“弘风导俗,莫尚于文;敷教训人,莫善于学”。正是这种学术之风引导了“贞观之治”。欧洲15世纪的“文艺复兴”,以人道主义对抗神学,爆发出一种人文主义思潮,提倡个性解放,个人幸福,反对封建束缚和宗教禁欲主义,发现和肯定人的尊严、人的伟大和知识的力量,强调人性和人的自然属性。在树起人文精神大旗的同时,自然科学和社会政治思想、宗教观念发生了重大变化,各个领域都产生了成就巨大和影响深远的“巨人”。开创中国现代社会发展先河的 “五四”新文化运动,即是中国的“文艺复兴”。我国始于31年前的改革开放,也是在思想禁锢、迷信盛行中,以“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”的讨论,冲破“两个凡是”的樊篱而开启航道的。邓小平同志以立即恢复高考的决断,为新的时代培养人才。思想的解放开辟着改革开放的航道,实现了经济和社会的飞跃发展,通向了“以人为本”的和谐道路。
总之,每一个历史新时代的开辟,都由新的思想、新的知识、新的文明铺设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新的思想轨道,烛亮了人们的思想光芒,带动起社会的变革和文明的发展。
学要有好学风。邓小平说,学马列要精,要管用。这不仅是学风问题,更是“学习”之神髓。要精,就是要取其本;要管用,就是要更好地“习”。
学与习是两个密不可分的连接环节。儒学的重要品格在于“学”“习”并重。清代学者颜元讲过:读尽天下书,而不习行六府六艺(六府为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、谷;六艺为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),文人也,非儒也。尚不如行一节、精一艺者之为儒也。